头疼。
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狠狠扎进去,在脑髓里反复搅动。
秋安揉了一天的额头,指腹下的皮肤都微微发红发烫。
陆沉今天没来。毅……也还没回来。
明天就要考试了。
这念头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本就抽痛的脑袋更沉了几分。
她坐在书房的窗边,手里捏着通讯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外壳。
想联系毅,又怕打扰他任务,更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最终,她还是颓然地将通讯器丢回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白天在玄知的课上强打精神,
晚上则一头扎进识海图书馆那8000份关于虚空晶核的浩瀚资料里,
像只不知疲倦的工蚁,疯狂地挖掘、分析、推演。睡眠?那已经是奢侈的回忆了。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虚空晶核……炼化……摧毁……那些艰深晦涩的理论、危险至极的实验记录、
以及无数失败的案例,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但并非全无收获。在无数条死胡同的尽头,在那些被标注为“禁忌”或“理论猜想”的角落,
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炼化可能性的线索。
而这线索的指向,无一例外,都汇聚向同一个地方
——圣灵学院的核心,那座守卫森严、藏着无数古老秘密的藏书楼!
明天……小考……必须赢!必须拿到进入藏书楼外围的权限!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她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将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压下去。
就在这时——
一只微凉、润泽、带着玉石般质感的手指,毫无征兆地、轻柔地贴上了她滚烫的额角。
“嗯……”
那恰到好处的冰凉和指腹按压的力道,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驱散了那肆虐的灼痛,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爽。
秋安舒服得忍不住溢出一声喟叹,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向后靠去,仿佛想汲取更多那令人安心的凉意。
然而,下一秒,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的微澜:
“秋安……”
玄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我的四合盘……是你修复的吗?”
轰!
秋安脑子里那根刚被安抚下去的钢针,瞬间又狠狠扎了回来!
比之前更猛烈!
不是吧大哥?!非要现在来这招吗?!
秋安在心底疯狂呐喊,我头疼得要裂开了!
毅还没回来!明天还要考试!你现在问我这个?!
死脑快想!是不是?怎么修的?为什么会修?!
我总不能说是我识海里有个图书馆,里面啥都有,我随便翻翻就修好了吧?!
巨大的压力下,秋安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她猛地睁开眼,因为疼痛和烦躁,眼底甚至带着一丝生理性的水光。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站在她身侧、微微俯身的玄知。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震惊、探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秋安深吸一口气,决定摆烂。
她看着玄知的眼睛,老老实实、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坦诚,清晰地吐出:
“我不知道。”
玄知:“…………”
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错愕和茫然。
不知道?
修复了与他性命交修、几乎等同于他半条命的四合盘,却说不知道?
这答案比任何精妙的谎言都更让他感到……荒谬和无力。
气氛一时凝滞。
秋安看着他错愕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反而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她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的眼睛,厚着脸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额头,小声嘟囔:
“老师……头疼……能……继续吗?”
那语气,带着点理直气壮的依赖和……耍赖。
玄知被她这毫不掩饰的“得寸进尺”弄得又是一怔。
他看着秋安苍白的小脸,眼底的青黑,还有那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头那点被“不知道”激起的波澜,竟莫名地平息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那只微凉的手指,却再次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