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我吗?
李娇有些陌生地看着她们。
突然觉得,她们的人皮,有些单薄。
仿佛下一秒,她们就要撕破那张人皮,变回动物。
李娇从床上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劫后余生。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谁!”
抄起枕头下的匕首,她奔向窗外。
妹,从女未声,女之初也。
匕首架到脖子上,李娇才看清对面的人。
是霍厌悲。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情绪不对,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哪里知道你这么早就睡了。怎么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匕首还没来得及放下,霍厌悲却毫不在意,抬手擦擦李娇额间的汗,低头问道。
“嗯。梦到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
李娇点点头,放下匕首。
“夜深了,我先走啦。”
“霍厌悲。”李娇叫住她。
“嗯?”
月色下,少年回头。
巾帛抹额,月白织锦圆领袍,翼马联珠纹翻领。
风流倜傥美少年。
“我……我可能要随长公主入观修行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李娇觉得霍厌悲会生气。
“这样啊……”
并不是想象中的震惊。
霍厌悲看着有些恍惚,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你刚刚说,你做了噩梦,梦见了很久之前的事?”
霍厌悲突然问道。
问这个干嘛?
李娇有些困惑地点点头。
“那如果,在那个噩梦里,我又经历了一遍之前的事,还改变不了,要怎么办?”
霍厌悲似乎在问那个梦,又似乎在问其他的事。
“只要是梦,就都会醒的。”
“可若是有那样一个梦,醒不来呢?”
霍厌悲向李娇走来。
月光被乌云遮住了。
睫毛投下深深的阴影,使她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清。
“那就用你手里的枪,去结束它。”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李娇,我要去一趟西北。”
霍厌悲目光坚定道。
“君上不会同意的。”
她本就是霍氏一族在京中的质子,朝中不会有人同意这件事的。
“若是我非去不可呢?”
霍厌悲反问道。
“厌悲,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李娇,你是知道的,这方天地,于女子而言,何处不是危墙?”
是啊。
何处不是危墙。
若是这本身就好似一个噩梦,那就用利刃去结束这一切吧。
“那我帮你。”
下定了决心,李娇抬头道。
“什么?”霍厌离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
“你想去西北,我帮你。”
月光挣扎着刺穿乌云,如水般温柔洒向大地。
“怎么帮?”
霍厌悲知道,李娇总是这样。
李娇总是有很多办法。
“我自有办法。”李娇浅笑道。
“入观修行?”
李执一脸不敢置信。
“李娘子,接旨吧。”
“臣女,谢主隆恩。”
李娇接过圣旨,李执面如死灰,一旁的管家熟练地上前打点:“还请公公笑纳。”
主厅内,李氏的族人都在。
“这,这是陛下对我李氏一族的敲打啊!兄长,您这一步棋,算是下错了。”
开口的是李娇的二叔。
“这是娇娇表妹的终身大事!你们怎么还在这什么棋不棋的!”
三妹妹翻了个白眼,着急道。
“你个小女儿家的懂什么!这件事是娇娇受了委屈,可这是关乎我李氏存亡绝续的关键,你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取之李氏!”李娇看了眼二叔急着立牌坊的样子,瘪瘪嘴。
李氏兴亡,匹夫有责。
关我这匹妇啥事?
“娇娇,你莫要害怕,不就是不嫁人吗!又不会少条胳膊,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妹妹转过身去安慰李娇,不想再看她那倒霉爹。
“娇娇啊……此事是爹爹对不住你啊……”
李娇看着他虚伪的样子,觉得累极了。
“阿父,为了李氏一族,女儿愿意。”
不就是在等这句话吗,给你就是。
“娇娇啊……”
李娇觉得自己已经演得有些累了,决定结束这场大戏。
“阿父,女儿先去收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