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人放手,深呼吸一口后才道:“我答应你。”
得到承诺的凌瑾瑜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抚摸着黎理的发顶让她再睡一会。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凌瑾瑜也困,困到太阳穴阵阵发痛,可她根本睡不着。
今晚黎理这让人意外的脆弱一面,彻底扰乱了凌瑾瑜的心绪,也打破了凌瑾瑜至今为止对她的固有认知。在她眼中,黎理这种人,是那种即便发烧再难受也强撑着,会努力自己解决,不麻烦任何人的类型。即便凌瑾瑜想去照顾,黎理也会拒绝,说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直以来黎理都是这样做的。无论是去年五月她们相恋以前黎理低烧那次,还是今天下午。凌瑾瑜晚上上楼时心里还有气就是因为下午发生的事。
黎理今夜的高烧不是毫无预兆,下午她刚回到家中,凌瑾瑜想要见面,黎理就说自己有点难受,可能要感冒,想好好休息。那时凌瑾瑜就想上楼照顾黎理,被拒绝了。凌瑾瑜本想和五月一样,强行坚持一下,黎理也就能答应她的照顾。可得知她要上楼时,黎理拒绝的态度变得意外地强硬,说她很难受,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自己好好休息。以至于凌瑾瑜很生气。
一方面凌瑾瑜觉得黎理不识好歹,自己愿意照顾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别人来求都求不到这种机会,她居然还敢拒绝。另一方面,凌瑾瑜觉得她们这种关系,黎理有必要这么地不好意思麻烦她吗,依靠一下她又不是不行。但考虑到黎理真的不舒服,凌瑾瑜默默忍受,没有说出来。
可晚上黎理高烧,一改她会有的行为准则,直接第一个将求助电话打给了凌瑾瑜,哭诉自己好难受,一反常态地粘人,一刻都不想离开。甚至在梦中将凌瑾瑜错认成母亲,第一次展露出无比脆弱的一面。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似无坚不摧的黎理也是会脆弱的,也是会嚎啕大哭的。她一直以为黎理那些过往创伤对这个人来说已经是被扔在脑后的过往云烟了,可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黎理平日里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已经彻底忘记,她要是真的忘了,也不会偶尔提起。
相识这近一年以来,黎理在她面前一直是可靠、冷静、有条理的年长者形象,会安排好一切,会尊重她一切想法,会为她托底。黎理根本不会粘人,凌瑾瑜需要她就会在,凌瑾瑜不需要她就会离开,向来都只有凌瑾瑜粘着黎理的份。
黎理偶尔有会软下来撒娇的时候,也仅限于在床上那种特殊时刻。而唯一一次黎理在凌瑾瑜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还是520那天她们开车去鹭城的夜里,她说到她和母亲的矛盾时无声的流泪。
凌瑾瑜有些自责,自责自己好像没有认真去了解过黎理的内面,黎理表现出什么样子,她就天真地以为黎理不需要,进而忽视掉黎理没能展现出的情感需求。这样的黎理好像不会主动展示需求的小猫,会把真正想要的东西藏在心里,得让人去猜她此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不细心关注着,就会错过她此刻的情绪和需求。
这点和凌瑾瑜太不一样了,因为凌瑾瑜向来是要什么就会直接表达出来,不直接说也会靠着生气闹脾气吸引别人的关注,以此得到满足。她知道只要自己闹了,总会有人来满足她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黎理,这也和你的过往有关吗。
想着想着,困意逐渐袭来,凌瑾瑜也睡了过去。第二天上午十点,她被黎理的手机震动声吵醒,拿起来才看到备注为「妈」的来电。
凌瑾瑜刚一接起来,那边黎想的声音就闯了进来:“要死啊你,就发个烧自己吃个药不就行了,至于吗还麻烦人瑾瑜送你去医院,还得让她伺候你。给我开门!”
“阿姨,我是凌瑾瑜。”凌瑾瑜尴尬开口,对面的黎想立刻呵呵笑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和善。